“我不是有意的。”
见西帘不说话, 杜行再次向她道歉, 态度十分诚恳：“我当时太入戏了, 把邓导的话忘得一干二净, 真的非常抱歉。我向你保证, 下次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。”
西帘收回目光, 摇头说道：“没事,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，你不用这么自责。”
杜行闻言笑了下，左侧的酒窝清晰可见：“你不生气就好。”
接下来, 似乎是知道西帘绝无可能答应他以请吃饭来赔罪，杜行刚说出吃饭两个字，就及时止住话头, 改成给她买某家甜品店新出的甜品当赔礼, 等西帘答应了，他才离开。
目送杜行去找化妆师补妆, 西帘站在原地没动, 思索她看到的那道光芒究竟是什么。
是影后系统暂时脱离了苏妃玉, 特意跑来给杜行发布任务, 还是一个全新的系统？
如果是前者的话, 苏妃玉最近并没有给她发有关神秘人的消息, 卫时迁也没说苏妃玉最近有什么异常。
如果是后者……
西帘想，恐怕是影后系统等不及要借杜行的手来解决她了。
就像影后系统的存在是对她人身安全的重大威胁一样，她的存在对影后系统来说也是无可忽视的重大BUG。
只有控制住她, 解决掉她, 影后系统才能让一切都回到原位，得到它和它背后的想要的东西。
这时，乔一南过来，说：“学姐，我有话和你说。”
西帘抬头看了看乔一南。
他眼神有些沉，脸色也不怎么好，显然之前杜行差点亲到她，她不仅没有第一时间推开杜行，反而还和杜行继续演了下去，这让他的心情不太美妙。
不太美妙，而不是非常不美妙，可见他其实没有很生气。
于是西帘毫不慌乱地捏了捏手指：“你说。”
乔一南说：“这里人多，我们去个安静的地方吧。”
前方充当片场的教室里，场工们正忙着把桌椅垒起来，再把气球拉花彩带等装饰上墙壁和天花板，好把这间教室打造成下一场戏需要的场景，这样忙起来，没个一二十分钟是搞不定的。西帘和叶子露说了声，让她快开拍的时候给自己打电话，然后跟乔一南上到天台，看乔一南打开随手提着的笔记本，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是一组组代码。
尽管没有系统地学习过计算机，但西帘还是一眼就看出，这些代码极其的复杂和繁琐，别说她这种门外汉了，就连计算机系的高材生，不花费些时间，恐怕也半点都看不懂。
心知乔一南不可能拿没用的东西给她看，西帘问：“这是什么？”
乔一南说：“这是我刚才捕捉到的讯号，把讯号解析之后得到的第一层代码。”
西帘再问：“刚才是什么时候？”
乔一南说：“就杜行要亲你，到他和你说话的那段时间。”
西帘仔细回忆，杜行要亲她是刚刚那场戏的最后几个镜头，拍完之后，趁大家都在忙场景布置，杜行给她道歉，道完歉没有耽搁，立即离开。排除掉第二次道歉，从杜行要亲她，到那道疑似新系统的光芒突然闪过的点，这段时间算起来总共是七分钟左右。
把这个时间段与她之前想的结合起来，这讯号百分百是影后系统或者新的系统所发出来的，再被乔一南用特殊手段捕捉到。
七分钟，捕捉到系统发出的讯号，并解析出第一层代码？
西帘觉得自己对乔一南的电脑技术的认知要往上再提几个档次才对。
“这是系统特有的讯号。”
乔一南指着代码里几处明显是乱码的地方解释道：“正常来说，这里应该是汉字，或者是英文，但现在显示出来的是乱码，是需要我进行第二次解析的。”
简单来说就是，代码里一旦存在无法进行解析的乱码，那么这段代码就是错误的，是不能用的。
可乔一南解析出来的这些乱码的存在，并未让整段代码出现错误，也就是说这些乱码是正确的，只是他还没有将其解析成功，所以显示出来的是乱码。
只要他能把这些乱码彻底解析成功，他就能摸清这段讯号到底是怎么来的，从而借讯号摸清系统的组成和来源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。
因为系统不是人类，也不是生物，而只是AI。
AI是由一系列代码所组成的，这是谁都无可否认的事实。
西帘问：“你以前有捕捉到讯号吗？”
乔一南说：“没有。那天你说出系统的存在后，我就写了段程序，专门用来捕捉系统的讯号，但直到你《朱宫》杀青，我都没能捕捉到。”顿了顿，声音放轻，“这不是苏妃玉脑子里的那个影后系统，是另外一个系统，比影后系统要低级，才能被我捕捉到。”
西帘听后，没表现出意外，点点头说：“你和我想的一样。”
乔一南说：“所以现在有两个系统。”
西帘再度点头：“对。”
“这个新来的系统受控于苏妃玉脑子里的影后系统。”
“应该是。”
“我只要把这个系统解析成功，写出能困住它的代码，我就能切断它和影后系统之间的联系，把它变成受控于我们的系统，还可以让它给影后系统造成麻烦。”
“没错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乔一南合上笔记本，之前的阴沉已经消失无踪，取而代之的是难言的兴奋，以致于他眼睛都在发着光，“学姐，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，我绝对能把这个系统的源代码给解析出来。”
西帘说：“好，我等着。”
就像乔一南相信自己能解析出来一样，西帘也是极度的信任他。
这个世界上，如果真的能有人凭借代码探索出影后系统的来源，那么那个人绝对是乔一南无疑。
他解析出第一层代码都只用了七分钟不到的时间，要把那些乱码彻底解析出来，相信也花费不了太长时间。
西帘这么想着，一面继续悄悄关注杜行的异常，一面耐心等待乔一南的好消息。
乔一南白天在片场要履行他美术指导的职责，经常晚上回家了也要绘图，除此之外，他还要安排西帘的工作时间，把罗曼书分配给他的任务完成，所以他几乎是连熬了三个通宵，才终于把那些乱码彻底解析成功。
然后在这天的清晨，根本等不及西帘去化妆，他立即把她拉到一边，说：“学姐，我搞定了！”
说完，没等西帘反应过来，他把西帘推到墙上，低头亲了下去。
西帘没有抗拒。
等他亲完了，才说：“恭喜你，还有，生日快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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