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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崖秋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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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、孤舟泛海(1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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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日西垂,海上隐隐约约浮出一片群岛来。

文竟坐在船上,见本来一览无余的海面,忽地雾气笼罩,甚感差异。众人见到这些形态怪异的群岛和大雾亦略觉不安,船又行了一会儿,雾越来越大,已渐渐连船上人都快看不清。白凤远怕张若棲弄神弄鬼,忙道,“停下来!这是哪里?!水天云阁在哪?”

张若棲停下,站在船头,目眺群岛,沉默片刻道,“水天云阁在这群岛中的一个岛上,我年幼时只来过一次,并不记得十分清楚,需要地图。”

白凤远道,“地图在哪?你又要如何找到水天云阁?总要和老夫说说。”

张若棲并未回话,只是又坐了回去,指挥旋转船桨。四个藩僧和燕六见白凤人并不吱声,便又按着张若棲指挥,向西驶去。船缓慢划行,最终停在了北面一座小岛上,张若棲叫所有人下船,白凤远不放心,先叫燕六在岛上探查一番,见无异端,才放心叫所有人下船。

这时,日头只露猩红一角,映红了整片海面。但因四周云雾交织,昏霾重重,红光散射,竟令整座岛仿若浸泡在血海中....

张若棲望向夕阳一方,道,“我们先行休息,等到晚上,雾散去了再走。”

白凤远道,“为何要等到晚上?”

张若棲道,“这群岛布阵乃是我爷爷当年亲自布下的‘五门玄甲阵‘,是依照三垣中,太微垣、天市垣中两藩的星,与左右环列各星所排。所以这所谓的地图就是天上星图,只是群岛每个季节都会随星象变化而转动位置,我年幼来的时候是冬季,现在却快到夏至,顺序已然不同。所以需等到晚上,星河显现,我才能依照天上星星排列的位置,找到水天云阁。“

文竟大觉稀奇,心想,“张若棲爷爷倒是个高人,竟连岛屿都可排阵,还对应天上的星星,那不知用的甚么法子?这一说来,水棲宫内那些密道迷阵,也是这老头子所为?”

白凤远于这天文地理是一窍不通,但想这时烟雾弥漫,本也不好行船,不如索性在此候一段时间,等雾散了再行船。于是他命众人在船附近休息,自己则端坐到船对面一大石头上打坐运气。

文竟被白凤远扔在脚下一石头边,他落地时,只觉手臂一震,疼得不行,再微一前移,果然可以动了,兀自欣喜,知道身上穴位已自然解开了。但当前事态,怕只得装作还未解穴的样子,等候时机再做行动。他向前看去,见张若棲、任蓉、燕六及四个藩僧皆在木船附近站着,任蓉因受伤严重,背靠着一大岩石休息,而张若棲则背手站立,遥望天边。燕六和那四个藩僧各站在他二人四周,严密监视。

文竟收回视线,微一侧头,向左看去,见那蒙面僧人眯着一双眼,

十分警戒地盯着张若棲一举一动,心想,“他这般紧盯着张若棲,看来十分忌惮张若棲,难不成他就是白凤远口中所说,请来对付张若棲的高人?他与这四个藩僧装束一个样,那就都是西域来的,不知是甚么来头,西域有甚么厉害的藩僧门派么.....!”这一想,又大觉不对劲,便回忆来时一路,暗道,“不对,这人虽是西域藩僧打扮,但口音却是地道的中原口音,若说他仅仅只是熟悉中原话,可怎地一路又不同那四个藩僧交流?而且那四个藩僧一路上也只听令于白凤远,不听令于他......那他与这四个藩僧恐怕不是一伙的,那这秃驴何故乔装成西域僧人的样子?他定是在掩藏自己的身份,他是谁.....?”

那蒙面僧人似感有人视线在自己身上,就低头去看文竟,文竟慌地一闭眼,装睡了。

等到天色全黑,雾已散去了,一盘玉勾似的月露了出来。白凤远从石上跳下,抓起倒在地上的文竟,向远处张若棲大声道,“好外甥!赶紧走吧!你舅舅我等不及了!”

张若棲闻声不动,伸出一只手,在半空中,拨弦似的轻抚了一下,道,“不太对劲,再等一会儿。”

白凤远见张若棲神色凝重,似当真感应到了甚么,就问道,“甚么不对劲,你摸了摸空气,就想糊舅舅么?”话音刚落,一缕一缕的烟雾雾气就急窜了上来,白凤远只见大雾奔涌流溢,如帷帐笼罩下来,大为惊诧,刚要唤人,脚下地面又忽然发出“轰轰”地震天巨响,地面也摇摇晃晃起来,他忙施内劲于双脚,好不容易才站稳了,周遭却为大雾埋住,一片漆黑,甚么都看不见了!

白凤远急道,“张若棲!燕六!藩子们!蒙面!任蓉!?”除张若棲和任蓉,其余人都应了白凤远。

白凤远得不到张若棲回应,心急如火,但想到自己手里还抓着一个人质,稍感放心,刚想移到木船方向抓张若棲,一股冰冷凤劲从身后猛地袭来!白凤远抓起文竟立地跃后躲开,脚才落地,又听前方燕六嚎了一声,他道,“燕六!怎么了?!”

燕六没回应,白凤远惊惧万分,以为是张若棲和任蓉偷袭捣鬼,手不由使劲儿捏住文竟肩膀,文竟咬着牙强忍疼痛,只听白凤远骂咧咧道,“张若棲!我操-你奶奶的!装神弄鬼,好他-妈不是东西!若有本事出来与老夫单挑,趁着大雾偷袭伤人,算什么男人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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