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觉昭的话，一字不差的被苏素锦听去。
她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，就这么默默瞪着顾觉昭，片刻后，说出了一句质问，“顾觉昭，你是不是又在蒙我？”
让苟延残喘的洛达再盈利三个亿，这不是开玩笑是什么？
估计顾觉昭本人都无法做到，又有什么理由来要求她。
除了开玩笑，苏素锦再想不通有别的可能性。
在刚刚的翻阅中，她已经对洛达有大致的了解。
不过就是一家濒临倒闭的传统制造商企业，又不思进取，跟不上网络飞速发展的进程，自然被大部队远远甩在后面。
要把这样一家企业榨出三个亿，简直天方夜谭。
苏素锦气得不打一出来。
她就不该相信所谓的顾觉昭。
早就吃过亏，狼来了那么多次，她怎么还能相信呢？
苏素锦提起包立即就要走。
却被顾觉昭一把拉住。
“夫人自愿放弃这次机会了？”
顾觉昭凤眼中有一抹打趣，落在苏素锦身上，薄唇轻启，刺激着面前人的神经。
“还是说，认为自己办不到……所……”
“顾觉昭，你以为我会让你把我耍的团团转吗？让洛达盈利三个亿，我怎么能做到？你扪心自问，你能做到吗？”
顾觉昭却给出了一个相当自信的回答，“我当然能。”
他放开苏素锦，又重新坐了下来，自下而上，似笑非笑地望着她。
“如果你不相信，自然可以立即走出这间会议室。如果相信，我不介意你留下来听听我的看法。”
苏素锦的脚步想离去，但大脑告诉她，留下来也无妨。
如若没听到，再被耍，也不见得有什么损失。
可要是顾觉昭真有法子呢？
苏素锦心中起了疑心，“顾觉昭，你没有理由说出方法来帮助我。”
顾觉昭笑了几声，身子向后仰去。
他喉结下方的衬衫纽扣不合时宜的散了一颗，漏出了微微一块白皙与瓷玉一般的肌肤。
“谈不上帮助。”
顾觉昭说。
“我只是觉得，把参考答案摆在你面前，你也会抄错。不是吗？”
果然是顾觉昭嘴里吐出的话。
能是好话才怪了！
要是顾觉昭哪天能当人，苏素锦都要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。
也是熟悉面前狗男人性格的原因，苏素锦这次显得沉稳地多。无论顾觉昭怎么认为，如何讽刺，只要能指一条明路给她，说到底还是赚了。
苏素锦转身，一把拉开椅子，干脆利落地坐了下去，同样也用极为高傲的神色笃定说，“既然顾总这么认为，那我非要让顾总刮目相看了。”
话音未落，顾觉昭猛然站了起来，略俯下身子，拿手指勾了苏素锦的下巴，逼迫她靠近自己。
苏素锦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，全身僵硬，任其摆布。她瞪着双眼，望着靠自己越来越近的男人，直到，还有十厘米的距离。
他终于停了下来。
在这个角度，苏素锦能微微瞥见纽扣松开处向下延伸的褶皱所带来的风光。
隐隐约约，看不真切，却有一种莫名的诱惑力，与危险性。
只见对面的男人用极为好听的嗓音说，“夫人，你不服输的样子可真好看，我越发喜欢了，不想告诉你方法了怎么办？”
“……”
苏素锦发誓，如果她和顾觉昭中间要是没有隔着一张桌子的话，她一定会对准他的脚，狠狠地踩下去。
“顾觉昭你犯病的话，就记得吃药。”
扔出这一句话，苏素锦挣脱出他的钳制。
顾觉昭也直起了腰身，双手插在西装裤中，宛如一棵挺拔的青松，说出了苏素锦想听到的话。
“不就是方法吗？我教你一条路。既然一块钱盈利的产品卖不出三亿份，那就去找，愿意出三亿的一个人。懂了吗？夫人。”
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。
*
苏素锦还是一个人打车回了顾氏庄园。
一路上，胸口都像憋着一口气，闷闷地，难受至极。
她就不该对顾觉昭抱有希望的。
当顾觉昭说完那句天大的商业机密的时候，苏素锦就有一种立即跑过去把他头拧下来的冲动。
坐在车后排的苏素锦闭上眼睛，顾觉昭那神秘兮兮的话还回荡在耳边。
“既然一块钱盈利的产品卖不出三亿份，那就去找，愿意出三亿的一个人。”
这不就意味着，让她再去找一个人忽悠，愿意再用三个亿从她手里把“洛达”买去吗？
且不谈在顾觉昭这里，买公司就跟过家家一样。
就是找一个愿意出手三个亿的人，都说不上简单。
更何况，是买“洛达”？
脑子有病才买。
苏素锦不想再陪顾觉昭玩，全当早上半天时间打了水漂，不顾他的劝阻，气冲冲地摔门走了。
此时，苏素锦一个人在车上，越想越气。
气地都想给顾觉昭来几拳。
望着苏素锦的气压不对劲，就连热情好客的出租车司机都不敢攀谈一句，只默默开车。
到了临近顾氏庄园的路口，司机心里也开始没底起来。
周遭的建筑华丽无比，不像是普通人能待的地方。
能住在这里的，除了是顾家的，还有什么人呢？
司机悻悻笑着，“小姐，是在这里吗？”
苏素锦还没回神，仍沉浸在殴打顾觉昭的幻想之中。
司机有惧于苏素锦的身份，却又害怕得罪她，只好吞吞吐吐又问了一遭，“小姐……是这里吗？小姐？”
苏素锦这才回神。
她看到窗外熟悉的建筑后，向司机确定，“没错，就是这地方。你在前面一个大门处停下来就好了，进去的话……算了，就停外面就行。”
司机慌忙应下。
眼神又不自主向后瞥了瞥苏素锦。
都说顾氏非富即贵，身后这位瞧着，衣着也不华丽，并不像是位来历大的住。
但也许呢？
能够在顾氏庄园干活的人都不会简单。
司机收敛了心思，老老实实开到苏素锦指认的终点后，率先下车给她开了车门。
“小姐，到了。”
殷勤地像忠心的仆人。
苏素锦觉得浑身不自在。
尤其是面对一个陌生人的讨好。
她下了车，掏出钱包匆匆忙忙付了钱后立即落荒而逃。
走了好老远，苏素锦心中不舒服的感觉才逐渐消失。
她曾经以为，只有顾觉昭的夫人这几个字，才是禁锢住人的枷锁。
没想到，就连属于顾氏的居住地，都能成为窥探她身份的烙印。
难道说，顾觉昭三个字，真的深入骨髓，融进血液，与她合二为一了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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