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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唐隐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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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四十六章 引蛇出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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御苑之中,月华如银,雕龙戏凤的盘金丝八仙桌之上,珍馐罗列,李渊举起象牙箸看着平时最爱吃的宽肉酿鱼、百味花带面,却没法下箸。他叹了口气,又放下了箸,随在他身边的侍中陈叔达忙道:“圣人,难不成还是在为突厥之事烦忧?”

“迁都之事,你怎么看?”李渊对陈叔达可是相当信任的,本就是他的心腹重臣,这一次又是在宴饮之时,正好探问。

陈叔达深知此事重大,忙躬身敬奏道:“以臣所得之战报,突厥只是四处扰攘,却没有攻得下一座城池。虽兵锋已近长安,但只要我军出兵,也未必没有胜算。再者,这次突厥妖僧入宫行刺之事,大理寺在稽察之中,但是依臣来看,这长安细作还要细细查找才是!”他这一番话是在肚子里憋了很久,反复掂量了好几次,虽终不敢提保全天策府的事,却也是点明了要害。

李渊站起身来,他绕着龙案走了几步,忽然转头盯着陈叔达:“你觉得天策府有没有与突厥暗中勾结?”

这一句话问得陈叔达满身是汗,他的脑筋急速运转,孟云飞都能被削职降级,他岂敢多言。可他永远不会忘记孟云飞在仁智宫保护李渊,更护送太子李建成的事情。这是他入宦海多年,所经历最为危险的时刻。他岂能会与秦王串通,引突厥入宫行刺?陈叔达可是绝对不相信的。

但他毕竟是老油条,:“陛下可还记得仁智宫返京之途中,道士行刺太子殿下之事?”

李渊想起当日之事就气得不行,胡须抖起,点了点头。“圣人,当时秦王兵马皆临仁智宫内外,若行刺的不是太子,而是,而是圣人,结果可想而知。臣亲身所经历。只请陛下三思。”陈叔达能说出这番话来,已是满身大汗,跪在地上了。

李渊后退半步,这说得没错啊,那道士可是他最信任的小儿子李元吉派的啊!他原以为全是李世民的阴谋,但事实并非如此。如真的是当日静澜司与李世民合力对付他,他也难以走出仁智宫了!如今长安重甲在境,他们又岂会做这样的大不义之举?

他沉静半晌,转头向内侍一拍手。内侍极将御宴撤下,传命明日,宣大理寺卿陈南觐见。

长安街坊正是东西市最为热闹的时候,虽训令仍如利剑在头上挂着,可是这平康坊尚是人烟稠密,邻着西市的牌楼都挑着五色的帘子,抹着香粉,戴着红珠流苏的胡姬正招揽着走在街上已疲惫不堪的客商。

这些客商都是经过长安禁门卫层层盘查的,没有通关文牒、没有行商手续的人,都被清查出去。上下盘搜,弄得他们也真是疲累得不行,只想找个胡姬,来段胡旋舞,美嗒嗒洗个香薰浴。

孟云飞没有骑在紫电驹上,而是骑在一匹西域所进的白色骆驼之上,就算是纯种的骆驼也没有这样的,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杂毛。这骆驼也是不习惯生人骑,总是向后撩着走。幸得之前他就练习过《鬼谷秘经》,武艺有了长进之后,所以骑这般的神驹,从来就是驾御自如。他的后面还跟着十数个束扎着紧身腰带,圆领皂袍的人,各押着几个大箱子向前行进。

他这行头就算是塔楼上的禁兵眼神太差也看到了,早有人报至长安县的县衙。县丞哪里能瞒报,急将此事送向大理寺卿陈南。陈南立时警觉起来孟云飞不可能做出这般行径,这分明是为自己招祸。

但他沉浮官场多年,明白一个最浅显的道理,就是越怪的事,越不要去深究。特别是静澜司在动荡期,这孟云飞说不准就是要引突厥的人出来,方有此行径。果真如此,这大理寺令县衙的铺兵、武侯上去,岂不是坏了孟云飞的大计?

陈南将慎刑司首陈匡正唤来,陈匡正低眉顺目,陈南指点他一二。陈匡正就明白了,这就是要他暗中配合孟云飞的行动。陈匡正当然乐喜,这是他的老东家啊!

于是他点齐十位最为精干的不良人,这是从不良司里挑选到慎刑司的,暗中随之跟查孟云飞的驼队。

待到夜晚,孟云飞只是喝了些酒,好像已醉得不行了。他的口中还念念有词:“居然罢了我的官,幸得有酒来解忧!这西域的酒就是好!”其实他喝的是大唐的三勒浆,最普通的酒。而他在学校虽三令五申不让学生喝酒,可他这个差生也曾偷着来过几瓶白的。这最高三十多度的酒,哪里就能让他醉死。

但从他的样子来看,是分分钟就要倒。正在这时,他的驼队也走到了长安比较偏的香积寺附近,只听得一声怪叫,似鬼怪哭嚎,忽然一人飞身而来,银光如刺就扎向孟云飞!

而他的身后竟是十数位僧人,手杖、尖刀、棍棒全上来招呼!而孟云飞手杖不动,人已栽到白驼之下!

“哈哈!不想孟云飞终还是栽在我的手上!杀了他!”只听得那半矮的鬼怪就嘶叫着扑上来。还不待陈匡正派手下不良人出手,早在香积寺附近的郭远东已从马上飞起,横剑就挡在孟云飞的身前。

“不要打,中计了!”在那鬼怪之后的一白衣秀士高声相呼。

众不良人冲出,与这些黑衣人混战一处。

孟云飞却手杖轻点,只前那杖头是硕大的白玉龙头拐形雕成,竟吐出火舌,登时烟雾四漫!众人不辨东西,孟云飞早就如黑瞳般的双眸,盯住鬼怪后的人,火舌如钩竟已缠向此人!

这白衣秀士转身就逃,可哪里比孟云飞快?早被孟云飞如一箭射出,反手一杖把那白衣秀士搓倒在地上。白衣秀士的腿骨已折,血涌不尽。

哪有这么快的!这家伙刚才还是个醉鬼呢,那些僧人看孟云飞如此速度,都有些迷糊,但他们本是突厥狼卫装扮,马上反应过来,竟抛开不良人去救那白衣秀士。

忽然,孟云飞手中灵光一闪,众狼卫的眼睛都圆了!只见孟云飞手中的那道那道符长约三尺,中有狼头之纹!

白衣秀士惊得忘了刚才被揍掉,腿骨折了的事,仿佛就要爬起来!

“天狼灵符!”

“不错,久违了,李昭玉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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