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夸张地长叹一声:“小师傅竟然自己泄底。”
“明明不该说的。”
“他未免太守不住秘密。”
小师傅又被狠狠刮一顿,但他们讲得没错。
不过,小师傅曾说,那名叫行然坊的假和尚会保护他们三人。当时,他是在叙述故事时顺口提及的,所以,就算真是怪人,小师傅对他应该也没戒心。
阿近很想见行然坊一面。灯庵老人或许会狠狠瞪着她,抱怨“你又没透过我,私自找客人来”。不过,管他呢。两次都抽中烂签,她想换个做法。
“我叔叔四处搜集奇异的故事,而我的工作,就是负责当听故事的人。行然坊先生总是四处游历吧?或许他知道什么有趣的故事。”
“阿近姐姐,你这工作真少见。”
“是啊,因为我叔叔是个怪人。”
金太头转向一旁,舍松像丑角面具般噘着嘴,一旁的良介凑近。
“大叔刚好回到这儿,带他过来没问题。可是,你不怕吗?”
“他很可怕吗?”
“他外表很可怕,我当你的保镖吧。”
笨蛋,太奸诈了,怎么只有你当。其他两人一阵焦急。
“小良,别自作主张。”金太生气道,“这是阿近小姐很重要的工作,行然坊大叔不行啦。”
“为什么不行?”
舍松压低嗓音:“他的话都是瞎掰的。”
哦,原来是这样的假和尚。小师傅为何会和此人走得近?
“我知道,但听听他怎么说总行吧?”
调皮三人组以眼神交谈。阿近向他们三人招手,悄声吩咐:
“不能告诉小师傅,明白吗?”
真拿你没办法,金太一脸不情愿地勉强让步,眼眸却闪闪发亮。
“我们也在一旁见证。”舍松双手叉腰,摆出一副大人样。
“我说过,是当保镖。”良介挺胸昂然重申道。
“就这么讲定。”
阿近和三人钩指头约定。
数天后,秋意渐浓的早晨,蔚蓝天空高挂着美丽的卷积云。
“大小姐。”
阿岛唤道,表情像嘴里塞着莫名其妙的东西。
“又有熊来了。”
不,比起熊,更像恶鬼。虽然他穿着袈裟,头上没长角……阿岛的语气,仿佛嚼着古怪的食物。
“他就是您口中的和尚吗?”
阿近曾告诉阿岛,下一位黑白之间的访客是个和尚。
“应该吧。他在哪边?”
“店门前。他昂然站在路中央,直盯着我们的招牌。”
那样的确很奇怪。
阿近急忙步出后门,沿围墙赶至转角处,往三岛屋正门前窥望。
今天一样有许多顾客上门,秋阳亮晃晃地照在店面门帘上。
确实有个可疑人物。
僧侣打扮的大汉巍然而立,仿佛在环视三岛屋的招牌和客群。他扎稳脚步,气势汹汹,尽管身旁人来人往,也不为所动。倒不如说,从他身旁通过的人觉得可怕,纷纷避让。
他高逾六尺(约一百八十公分),身躯厚实,腰围足足有阿近的三倍之多。一身宽松的袈裟,仍遮掩不了肩膀和手臂高高隆起的肌肉。
小师傅和调皮三人组都称他为假和尚。阿近或许对他也有先入为主的想法,不过以皈依佛门的人来说,他的模样过于精悍。讲好听点,是精气十足;讲难听点,是精力过盛。挂在他脖子上的一大串佛珠,不像佛具,倒像武器。
——是修行者或山伏[1]吗?
不,是假和尚。
阿近环顾四周。约定要带大叔来,并担任阿近保镖的调皮三人组,应该会在旁陪同,却遍寻不着。
不管了,既然这样,也没办法。阿近理理衣襟,快步走向大汉,客气地唤道:
“这位大师。”
僧人打扮的男子仍望着三岛屋,纹风不动。就近一看,他的光头和嘴巴四周,都留有头发和胡须刮除过的青皮,更让人觉得他六根不净。
“这位大师。”
阿近再往前一步,仰头叫唤。就像要清除天花板的煤灰般,得踮脚才行。
“您是行然坊大师,对吧?”
店门前的客人纷纷转头望向阿近。隔着众多人头,看得见八十助嘴巴微张,面若白蜡。
大汉转动西瓜般大、足以双手环抱的脑袋,低头俯视阿近,如鸡蛋的双眼顿时圆睁,一对似鹌鹑蛋的乌瞳灿然生辉。
他的皮肤粗糙,晒成古铜色。浓眉上方、左颊、下巴,分别有几处伤疤。左右两片大又厚实的耳朵,左耳垂缺一小块,仿佛遭扯断。
阿近心头猛然一跳。
“没错,贫僧正是行然坊。看来,您就是三岛屋的阿近小姐……”
语毕,大汉露出微笑。
“也就是孩子们口中那位三岛屋的阿近姐姐。”
阿近松口气,紧绷的脸颊和缓。大汉的嗓音虽粗犷,但如鼓声般充满活力,颇为悦耳。
“是的,小女子便是阿近。今天大师是来找我的吗?”
嗯,行然坊低吟一声。
“这么晚才上门拜访,真是抱歉。金太一再叮嘱贫僧,说贫僧形状可疑、容貌怪异,绝不能直闯店面,务必绕往后院木门。”
阿近颔首,悄悄挥手向八十助比暗号,意思是“放心,没事”。八十助张着嘴,一开一合。
“但贫僧还是很在意,不由得驻足于此。”
行然坊在厚实的胸前盘起双臂,接着挪动双脚,像往地下扎根般,矗立在大路上。手臂触碰到脖子上的大佛珠,发出唰的一声。从色泽和磨损的情况来看,这串佛珠似乎年代久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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