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章 叛乱
才看到那些小小的斑点，人群便开始骚动起来。队伍开始加速，逐渐靠近房屋，房屋还完完整整，让人误以为战争存在的可能性，但是房屋中已经没有了任何一个人。士兵们开始挑选自己的房屋和房间。
“喂，还是只住这两个房屋比较好。”原来职业是屠夫的人说。“人员太散乱，第二天集中不起来。”
忽然喧嚣就停止了，没有一个人说话。
“我说，现在已经没有军官来管了，谁想住哪里，是谁的自由吧。现在这些人就是在为自由这个玩意打仗，要是连自己睡哪里都决定不了，我也宁愿再多打几天。”“牧场主”从人群中走出来，走到一个士兵原本坐在的椅子上。
人群散去，“书童”去到一栋小房间，以前应该是用来售卖酒的地方，虽然已经没有了任何物品，但是仍然保存着酒的味道，屋子是黄色的，他和一个满脸胡子的男人分配到这里，男人带着帽子，胡子从帽子里面探出来，看起来应该是四十岁左右。各个人员去哪里仍然混乱，有人自由选择，但是大多数是由“牧场主”分配。酒味牢牢地粘在地板上，“书童”靠着窗子向远处眺望，外面已经开始喧闹起来，十分的喧闹，陆陆续续地走着各种各样的人，还有人大声叫喊去广场什么的。
“书童”躺在地上，看着天花板出了神。天花板像是一块巨大的面包，要和地板一块把他夹住一样。“嘶……”什么在响，像是一群蚂蚁缓慢移动拖曳着大地的声音，呼一下，天花板飞快地向下坠，像是一块面包。
“书童”一下子惊起，远处的呼声越来越大，许许多多的地方都被点起了火把，似乎狂欢即将开始。天花板没有什么事，一动不动的在原地，没有发出任何声响。
他忽然觉得心里闷得慌，想继续回到草地上逛一逛，反正没有多少的距离。推开门时，满脸胡子的男人已经消失，应该是去参加“领导者的选举”，刚才他在窗子旁听到有人这么说。
外面的物品摆放不成样子，这应该是战争的唯一痕迹，沙发被倒了过来，放在门的一边，几处的玻璃也破碎，地毯皱成一团，像一只身上长满了肉的羊。除了是军人，谁还会这样做呢，难不成有人想把自己的房屋弄得乱七八糟，好在炮火中让它看起来可怜一些，免受子弹炮火的洗礼？
“书童”摇摇晃晃地向远处走去，似乎是地板上残存的酒的气味钻入了他的身体里面。不时有一两个人从他的肩膀旁擦过，至于为什么是人，“书童”想，他大概看到了人的眼睛里面才会出现的狂热的光芒。
不知不觉已经走出草地很大一截，弗兰尼圣西斯绝对是一座神奇的城市，因为有时候你会觉得它是很多座城市，“书童”曾经在弗兰尼圣西斯流浪过一段时间，大概，他想。但是从来没有见识过草地一类的东西。
夜晚的草地让人着迷，“书童”小时候便见识过这一点。晚上草地摆脱了下午的沉重，变得轻盈，风这种东西奇怪，每到刮到夜晚的草地的时候，便会变得柔和起来。他将自己整个身体倒在草地里面，风从他的头顶吹过。美中不足的是天空算不上晴朗，只可以依稀看见一些零碎的像是零食一样的星星，也不够闪亮，但是风格外舒服。
半夜“书童”被冷风冷醒，风变得暴躁起来，里面混着一丝辣椒的味道，准确的说，是晒干了的辣椒，他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来，估计已经要到达天亮，空气中已经有些湿润，草也低着脑袋。风大把大把得灌入脑子里面，本来“书童”准备在天亮的时候返回营地，但是实在是冷得难以忍受，而且风变得像是一只猛兽，疯狂得吹起来，吹过耳朵的时候甚至可以听见呼呼呼的声音，像是东方的笛子，他曾经见过有人演奏那种东方的笛子，和风刮过耳朵的声音一样。
越过草地和房屋的交界线时候，躁动的声音越来越大，“书童”居住的房屋在无比接近草地的地方，他上了楼，去取自己的背包。但是在门口躺着两个人，他们的喉咙大开，像是一只死鱼一样，眼睛睁大，口也张开，脖子像是鳃一样裂开一个口子。
血液已经凝固起来，混合着酒味，估计会一直一直残存在这个房间的地板上。
代替“书童”内心恐惧的是强烈的愤怒，是想弄清楚一切的愤怒，他感觉自己好像带着一个头罩，跟什么都隔着一层。
“书童”冲到街道上，他急切地需要一个人，跟他解释，发生了什么，将会发生什么。但是人们不存在在任何一条街道上，如果死人也可以算作是人的话，还是有很多的，像是等待上场的演员一样，呆呆地在地上。
但是这并不是所以的人数，街道上的大概有二十个不到。同时，“书童”也看到了“铁匠”他挂在栏杆上，应该是准备逃跑，就被一枪打死。
不远处还有熙熙攘攘的呼喊声，那里灯火通明，大概有二十多一点的人。他们围成一个不大的圈，没有人理会“书童”，他们在大声呼喊，待到“书童”靠近，才发现原来是原来职业是屠夫的那个人，站在一个小凳子上，手里似乎提着一个人，但是未免也太短了一截，细细看去，才发现原来是双腿已经被卸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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