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 重新混淆
这天早上法勒斯睡到太阳直冲脑门，估计这是某块石头砸在了他额头上的缘故，他的额头上肿起了一个大包，流着血，不过不怎么多。仔细想想，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，这样的话，就可以省下早饭的钱了。
睡在他右边的那个人被石头砸死了，还闭着眼睛，估计没有什么痛苦可言。法勒斯不清楚是流浪汉还是裁缝，如果是流浪汉那就可惜了，如果以后他跳楼，一定会很痛苦。
法勒斯拿出背包，里面的草卷还在，什么东西都还在，看来没有人有兴趣去抢劫一个十七岁的孩子。
这可以称作真正的无所事事了，法勒斯不确定自己能否出城，或许他再走几步，就会被打死，一直躺在呕吐物里。
“嘿，伙计，要去参加军队吗？”睡在他左边的那个男人起来了。“那里有吃的。”
“走吧。”
“真是可怜的家伙。”男人说，“估计是昨晚有人乱扔石头，把他半边脸都给打烂了。”
“他是裁缝吗？”
“是的。”
“那就不怎么可怜了。”
“倒也是。”
战争比书中更加的残酷，或者说是混乱，法勒斯他们还没有在战场中，顶多算是接近战场。什么都被毁坏了，有灰色招牌的旅馆，一百年前还是监狱的黑色楼，等等。什么法律啊，规则啊，统统都没有了，战争像是一头发疯的牛，冲进玉米地里，把几乎所有的玉米毁坏一空。
到了中午，法勒斯他们总算到达了以前的集市。或许是因为昨夜的狂欢，第二天早上，许多人都在呼呼大睡，最让法勒斯叫好的是，许多人手里都抱着一块石头，不知道是什么缘故。
要是耶稣要找一个最虔诚的人，希望他去流浪汉们中间看看。
“嘿，你叫什么。”
“那不重要。”
“不不不，你知道吗？我已经很久没有问别人的名字了，我问你的名字也不是为了记住你什么的，只是和你说话的时候要向周围转头，那真的让我受不了。”
“好的，亚当斯·格伦。”
“法勒斯·布雷尼。”
“我们应该找一个地方休息休息。”
法勒斯和格伦找了一块草地，应该是谁家的后院。坐了下来，草地上还有许许多多的灰尘，坐在这里，可以看见通向城门的道路。
太阳火辣辣的，即使昨天还下着小雨，不过先在火辣辣的。远远地可以听见大炮的声音，震耳欲聋，像是拉紧的树枝松手后的声音一样，不过比那大一万倍。走到集市附近，已经少了许多的人。估计是害怕军队的缘故。先前看，有高高的围墙的那一片，就一个人也没有了，可以看见几个死人，不过亚当斯·格伦不确定，有点像是袋鼠烤焦后的样子。
法勒斯检查了几次草卷，都是一个样，他问了问亚当斯·格伦是否知道草卷上显现的位置。亚当斯·格伦说他是一个蠢蛋，法勒斯就没有问了。
两人都在太阳下睡着了，醒来时，法勒斯头痛得厉害。不过已经习以为常，或者说看着周围便已经习以为常。再过了一会，格伦在旁边的小屋里面找到了一些水果，虽然一些已经破烂，但吃起来还是很可口。
要天黑的时候，一排人从有着狭长通道，周围是墙壁的地方出来。像是给羊圈开了一个口子一样，人们从洞口挤出来，城市又重归拥挤。来的人假模假式，像是要把地面踩裂一样，他们的身后还扬起一阵一阵的尘土。
不一会，那些人便开始停下来，大肆地吆喝，招收人员。
格伦看得出来，法勒斯有些犹豫。
“我觉得你最好是去，如果不想被饿死。”
“如果这不是一个圈套的话。”
“哦，你以为这是在讲童话故事吗？没有任何圈套，在当地招收人手，谁都会做。如果你现在不过去，他们也会把你给杀手，随便安一个罪名。如果你现在过去，倒是可以吃点东西再死。”格伦说，“如果你已经决定你要像一个傻子一样在这里，那我就先走了。”
法勒斯点点头，跟着格伦向那些人走过去。
周围已经积聚了许多人，有很多人是弗兰尼圣西斯原来的居民，现在他们要参与到毁坏这座城市，听起来真是有点讽刺。
“长官还没有准备给我们发枪，刀也一样，也没有吃的。他们似乎是从海的另一边来的人，正在和当地的官员打仗，不过看起来并不顺利，军队正在后退，他们准备选一些人来补充一样军队，但要筛选。”亚当斯·格伦摆出一副，我只知道这些的样子。
法勒斯一个人坐在篝火边，他根本听不清楚那些人说些什么，他们穿着灰蓝色的衣服，脸部更加宽。他感到寂寞极了。
亚当斯·格伦不时过来和法勒斯说一些自己打听到的消息。
“听说长官要找几个女人。”
“当地的官员组织的军队马上要打过来了，如果发生，我们就像俘虏一样投降。”
“他们说选拔马上开始，准备。”
说是选拔，不过是把那些看起来义愤填膺的老家伙枪毙了，然后把那些看起来神经质的教徒赶走，最后留下大多数流浪汉，因为他们看起来舒服得多。
法勒斯被安排在一个长着八字胡的军官的队伍里，因为招募的士兵不可以在一起，总是有人觉得他们会反抗，所有他们几乎都被分到了不同的队伍中。
“他们说，很快就会给我们饭吃的。”这是法勒斯听见亚当斯·格伦的最后一句话。
他可以在街对面远远地看见亚当斯·格伦，他靠在石头上睡着了。天黑下来，法勒斯却怎么也睡不着，或许军队撤退得足够远，许许多多的人都睡着了，不过法勒斯却是怎么也睡不着。他看了看天空中，似乎到了夜里都蒙着一层灰，似乎蒙着天空中的灰尘永远的不会消失了，他连一颗星星都看不见。
周围有两个士兵在谈论着什么。法勒斯听过这种语言，或许是西班牙语，但他不确定。又看了看天空，还是没有一颗星星，随后便睡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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